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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天晴時、雨停後。微涼時、溫暖時。沉重時、輕快時。微笑時、緊繃時。

  你在那裡、我在這裡。你接近我、我跑向你。你數算著、我打拍子。

  你的腳步帶領你、我的呼吸引導我。你是你、我是我。

  謬思樂團主唱在我耳裡華麗的演唱著,鼓手在我耳膜上流暢的敲著鼓,貝斯手刷了一下,我剛好跑完第二圈。星光點點的夜裡,我們走進這個磁場裡,跑在各自的跑道裡。偶爾,在刺骨的寒風裡,只有我和你、你和他、或者他和她。我們繞著這個小宇宙兜圈圈,忽遠忽近,靠近、然後,擦身而過。

  A男的女伴坐在看台上望著他,雙腿掛在月台邊打擺子,他慢跑時夾著屁股,雙手緊夾著腋下,扭呀扭的。B男上了年紀,他把外套綁在腰間跑著,雙腿規律的跑著,雙手像汲井似的上下動著。C男花了15分鐘做完暖身操後,跑了5步後突然開始衝刺。慢下來、然後衝刺、慢下來、又衝刺。

  D的世界是反的,他挑戰宇宙定律,加入後開始倒著慢跑。不時轉過頭去,小心翼翼別絆到自己。E女穿著厚重外套慢跑著,粗壯的大腿和緊繃的臉,她嚴肅的進行著儀式。F女像自信滿滿的教師,跨大步伐競走著,白色的棉質五分短褲,像旗幟拍打在她瘦弱的膝間。G男滿懷心事走著,他穿著厚底黑皮鞋固執的走著,他在嘴裡喃喃著,花白的後腦杓看似醉後的身影。

  於是,我在夜裡看見H男,他沿著跑道最外圍規律的跑著。他穿著白色運動衫,露出雙臂結實的肌肉線條,筆直的雙腿包覆在藍色長運動褲內。當H經過我時,目測身高約180公分,胸前因為呼吸,不過於浮誇的胸肌起伏著。用視線逐一除去他的上衣與長褲,可以想像這是完美的體格,H規律的跑著、呼吸著,視線筆直的看著前方,久久不曾停歇。H男的體力真好,這樣的身體無論在西裝裡、或潔白的床單包裹時,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。

  為了多看幾眼H,我的腎上腺素令我突破了原本可以承受的一口氣一公里,慢下來用走的調整呼吸後,重新起跑時H仍在緩緩的慢跑著。當我完成2公里數後,H走離開跑道走向場邊休息著,他望著隔著操場圍牆外的建築物喘息著,這是H的背影。

  我穿上外套,作完暖身操後走向學校大門,轉身走進便利商店買了瓶運動飲料。站在街頭,車陣的燈光在我身邊閃爍著,行人號誌燈亮,離開了這個小磁場。

  你在那裡,我在這裡,反覆復反覆的慢跑著。

 

(2008.1.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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